滿唐紅

聖誕稻草人

歷史軍事

  我看到唐高祖李淵在太極宮內猶抱琵琶半遮面……   我看到萬王之王李世民在兩儀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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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九十八章 聰明自被聰明誤

滿唐紅 by 聖誕稻草人

2024-2-24 19:10

  吩咐他們給李仲文上酒上肉的是平陽公主李秀寧。
  如今找他們興師問罪的是齊王李元吉。
  人家可是親姊弟,無論面對李仲文的時候是什麽態度,都不是他們能插嘴的。
  所以他們什麽也不敢說。
  萬壹說錯話了,夾在了人家姊弟中間,那就會倒大黴。
  李元吉也沒指望他們回答,在他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以後,又冷冷的說了壹句,“已經不許再給他上酒上肉了,牢房裏最差的夥食是什麽,就給他吃什麽,明白了嗎?”
  大理寺少卿和牢房主事連連點頭。
  李元吉又指了指鋪在火炕上的涼席,以及其他的蒲扇等物道:“這些東西回頭也拿走,其他的犯人用什麽,他就用什麽,不許給任何優待。”
  大理寺少卿和牢房主事再次連連點頭。
  似乎他們就只會點頭壹樣。
  李仲文聽到李元吉這番話,趕忙叫道:“別啊,我馬上就要死了,您就開開恩,讓我多享受兩天。”
  李元吉冷冷的盯著李仲文道:“妳在葦澤關還沒享受夠嗎?要不要我送妳回葦澤關再享受兩天?”
  李仲文壹臉尷尬的閉上嘴,沒有再說話。
  李元吉冷哼壹聲,示意大理寺少卿和牢房主事先下去,又壹腳踹開了李仲文,大馬金刀的往胡床上壹坐,冷冷的道:“我之前倒是小看妳了,沒想到妳居然敢造反?”
  李仲文更尷尬了。
  李元吉又冷冷的道:“妳既然有這個膽子,為什麽不早點造反,妳要是早點造反,說不定我大唐的江山就是妳的了。”
  李仲文噗通壹下單膝跪在了地上,苦著臉道:“臣就是壹時被豬油蒙了心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為時已晚了。”
  李元吉冷笑道:“妳跟我三姊可不是這麽說的。妳跟我三姊說,妳之所以造反,完全是為了她。”
  李仲文臉色更苦了,道:“臣從沒有這麽說過,是公主殿下為了能讓臣多活幾日,為了能保臣的血脈,故意這麽說的。”
  李元吉眉頭微微壹皺,看向了馬三寶。
  事情貌似跟妳說的不壹樣啊?!
  馬三寶壹臉錯愕。
  他所知道的壹切,全是李秀寧告訴他的,他真不知道事情原來是這麽壹回事。
  他也沒料到李秀寧居然會騙他。
  李元吉通過馬三寶的反應,大致猜測到了馬三寶很有可能是被李秀寧給騙了,不過,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。
  李元吉目光重新落到了李仲文身上,冷冷的問道:“照妳這麽說,這壹切都是我三姊的錯咯?”
  李仲文趕忙道:“不不不,這壹切都是臣的錯。”
  李元吉冷哼道:“既然妳知道是妳的錯,為什麽不安安心心的等死,反倒三番五次的請人找上門,說要見我。
  見我做什麽,讓我親自送妳上路嗎?
  妳覺得妳配嗎?”
  李仲文微微垂下頭道:“臣之所以想見殿下,是有壹件事想請殿下幫忙。”
  李元吉冷笑壹聲,譏諷道:“就妳,也想請我幫忙,妳有這個資格嗎?”
  李仲文頭壓的更低了,道:“臣知道臣沒有這個資格,但臣現在除了您,信不過任何人。”
  李元吉呵呵笑道:“妳信得過我,我就要幫妳了,妳以為妳是誰啊?”
  不等李仲文再次開口,李元吉又道:“如果妳找我過來,是想讓我幫妳,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
  說著,李元吉緩緩起身,壹邊往外走,壹邊對守在門口的馬三寶喝道:“馬三寶!下次妳再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打擾我,我就打斷妳的腿!”
  馬三寶苦笑道:“下次不敢了……不,沒有下次了。”
  李元吉哼了壹聲,邁步往門外走去。
  就在李元吉壹只腳跨過門口的時候,跪在地上的李仲文突然喊了起來,“梁師都的人在葦澤關的壹處山裏,發現了壹支金脈,據說壹天能采三百兩黃金。
  這件事臣沒有告訴任何人,臣也信不過任何人。
  臣只信您,所以臣希望見您,希望您能將這支金脈中的所有金子采出來,送給公主殿下,算是我最後的心意。”
  李元吉腳下壹頓,緩緩的回過頭,目光冰冷的盯著李仲文,道:“妳就是為了這支金脈,才造的我大唐的反?”
  “怎麽可能?!”
  李仲文毫不猶豫的否認。
  壹支金脈而已,固然能采出許多黃金,但還不足以讓他賭上全族人的性命去換。
  再說了,他是葦澤關鎮守,是葦澤關方圓數百裏內最大的官,也是葦澤關方圓數百裏內最具權勢的人,在葦澤關附近發現了金脈,他想怎麽采就可以怎麽采,根本用不著去造反。
  “臣是被人給算計了,臣是被人以金脈為誘餌,引去了汾州。等到臣反應過來的時候,身邊就多了壹個姓陶的女子,汾州也被改成了龍遊府。
  除此之外,並州各地也跟著謠言四起。
  在這種情況下,臣就算是不反,聖人也饒不了我。”
  李仲文咬著牙,說出了他造反的實情。
  李元吉皺起眉頭質問道:“妳再怎麽說也是並州總管,葦澤關守將,是別人說算計就能算計的了的?”
  李仲文攥起了拳頭,咬牙切齒的道:“臣是被我李氏內部的內賊和梁師都壹起算計了。”
  李元吉張了張嘴,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  李仲文這是被人裏應外合算計了。
  遇到這種事情,李仲文就算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,只能壹條路走到黑。
  這就像是他被人騙去了河北道,壹覺睡醒以後,身上多了壹件黃袍,身邊也多了壹個世家大戶出身的皇後,周遭的人全用對待皇帝的態度對待他,河北道上下也全是關於他能到皇帝的流言。
  他就算是有十八張嘴,也跟李淵說不清楚。
  他能做的,就只有效仿李仲文,壹條路走到黑。
  當然了,他不會像是李仲文壹樣淪為階下囚,他會在發現事不可為的時候,果斷帶著人跑路。
  反正,這個世界上不止大唐壹個國家,大唐以外還有很多國家,很多疆域。
  只要他帶的人足夠多,他完全可以在大唐以外,再立壹個漢家江山。
  “妳既然被人算計了,又選擇了走上壹條不歸路,為什麽要半途而廢呢?為什麽要在我三姊到了葦澤關以後,束手就擒了呢?”
  李元吉盯著李仲文問。
  這是他壹直都沒有弄明白的壹個問題。
  李仲文雖然已經造反了,也已經走上了不歸路,但他並不是死路壹條。
  他要是願意的話,他完全可以配合著點頡利和梁師都,在葦澤關鬧出點大動靜。
  即便最後敗了,他依然可以跟著頡利逃亡突厥,然後效仿梁師都,在頡利的支持下,在突厥的邊陲建立起壹個屬於他自己的國家。
  但他卻並沒有這麽做,這讓李元吉趕到很費解。
  “臣……在汾州的時候,不能自主,別人讓臣做什麽,臣就只能做什麽,但回到葦澤關以後,臣就可以自主了。
  臣已經對不起公主殿下壹次了,就不能對不起公主殿下第二次。
  所以臣在見到了公主殿下以後,就果斷束手就擒了。”
  “僅此而已?”
  李元吉有點不相信李仲文的說詞。
  李仲文遲疑了壹下道:“臣倒是想過,聖人若是不放公主殿下回葦澤關的話,臣就在葦澤關鬧出點動靜來,逼聖人放公主殿下回葦澤關。
  只是還沒等到臣鬧出點動靜來,聖人就放公主殿下回葦澤關了。”
 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:“妳說妳是不想再對不起我三姊,所以才半途而廢,束手就擒。妳這話,我不信,我也不想追著刨根問底了。
  因為即便是問清楚了,也改變不了任何事,妳終究還是會死。
  至於妳說的金脈,妳要是肯說,妳就告訴馬三寶,讓馬三寶告訴我三姊,讓我三姊自己派人去采。
  妳要是不肯說,妳就帶進棺材吧。”
  對於李仲文所說的金脈,李元吉壹點兒也不感興趣,也沒想過插手。
  李仲文既然想把金脈送給李秀寧,那就直接送給李秀寧好了,沒必要再讓他倒壹遍手。
  他不認為在大唐的地界上,尤其是在李秀寧親信把守的地界上,有人敢動李秀寧的金脈。
  李仲文聽到這話急了,喊道:“殿下,臣只相信您!”
  李元吉眉頭皺成壹團,冷聲道:“李仲文,事到如今妳難道還不明白嗎?我三姊根本不在乎妳能給她什麽回報,也不在乎妳能給她壹支金脈。
  她之所以讓我過來見妳,是希望妳能當面求我,讓我出手保妳壹支血脈。
  可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出她的良苦用心,壹直在這裏跟我講什麽金脈。
  我們姊弟喜歡金脈的話,需要從妳壹個將死之人手裏討嗎?
  我們只要放出話去,有的是人給我們獻上更大更好的金脈!”
  說完這番話,李元吉甩起衣袖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房。
  馬三寶在李元吉走後,指著李仲文壹個勁的搖頭道:“妳啊妳,妳知不知道殿下為了給妳爭取這個機會,說了多少謊話,付出了多少心血。
  妳居然只惦記著金脈!
  妳所說的金脈是牛頭山裏的那壹處吧?”
  李仲文如同遭受了雷擊,腦子已經反應不過來了,他下意識的仰起頭,楞楞的看向馬三寶。
  馬三寶見他沒什麽大反應,就繼續道:“那就是二道溝那壹處,要不就是二羊嶺那壹處……”
  馬三寶壹口氣報出了七八處金脈所在。
  這東西何藩仁這些年足足發現了十六處,並且全部秘密的匯報給了李秀寧。
  李秀寧覺得葦澤關上下有朝廷養著,不愁吃穿,葦澤關附近的百姓又經常被李淵免除稅賦,也不愁吃穿,所以沒有聲張,也沒有想著開采。
  李秀寧打算將這些金脈當成李氏的壹種底蘊傳承下去,所以除了她自己、何藩仁、馬三寶,沒人知道這件事情。
  如今李仲文為了獻給李秀寧壹支金脈,連留後的機會都錯過了。
  馬三寶不得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。
  “妳看著我做什麽,覺得不可思議?妳難道忘了何胡子那廝是拿什麽聚眾嘯義的?又是拿什麽在短短的數月裏聚起數萬從眾的?
  就是壹袋袋金沙!
  他在中原是胡商,在西域就是金客、馬賊,他手底下有的是燒殺搶掠的能手,也有的是探金尋脈的尋金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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