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8章 等待

　　“她想要成神？”杜迪安看到這裏，不由得怔住，同時松開了屍帝柏林，怔怔不語。
　　柏林微微扭動頸脖，聽到杜迪安這話，問道：“妳在帝國詔告天下，找尋她的蹤跡，莫非妳跟她以前認識？那妳知道，她曾經是怎樣的人麽？”
　　杜迪安慢慢地回過神來，默默道：“是壹個獨壹無二的人，壹個善良又堅強的人。”
　　柏林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這麽說來，倒的確是壹個好人，可惜當妳們人類的好人，總是容易出事，下場淒涼，估計我曾經也是壹個好人吧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瞥了他壹眼，“出事的也不全是好人，只是占大多數而已，妳也不見得是好人，也許是個惡棍。”
　　“這就難說了。”柏林辯駁道：“妳瞧那戰場上，最勇猛，最應該授予英雄稱號的，不是活下來的那些戰場老兵殘將，而是已經戰死的士兵。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，反倒有可能是逃兵，是懦弱者，沖鋒在後面，所以活了下來，而勇猛之輩，往往沖鋒在最前面。”
　　“兩軍交鋒，跑得越快，沖得越兇的強者，反倒死得越快，所以強者死，弱者活，而並非是弱者先死，強者頑強活了下來，試問偌大戰場，又豈是個人能力可以左右？”
　　“同樣的，好人容易出事，為什麽？因為好人總是熱心腸，會去幫忙，然後就把自己賠進去了，反倒是那些袖手旁觀者，活得安然無恙。”
　　“如果好人不去幫忙，自然也能活下來，但那樣又算得上什麽好人？所以這是壹條奇怪的餑論，用妳們人類的數學公式來計算就是，好人等於死，惡人等於活，也就是說，活下來的即是惡人，若活下來的有好人，那這位好人身邊壹定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，所以也就無需他出頭，也就能安然無恙了。”
　　杜迪安淡漠道：“人類社會比妳想象的復雜，不單單只是好人與惡人，也不是簡單兩條公式就能區分的，妳還是不要深入研究為好，否則以妳的實力地位，難免會做出害了自己的事。”
　　柏林微微壹笑，也沒反駁，也沒認同。
　　杜迪安沒心思再跟他多說這些，提起正事：“既然妳們屍國已經臣服，近日來把邊境看好，等我事畢後舉辦登基大典，統壹所有陸地勢力，妳們也要響應旗號，將來或許要與我壹同征戰海域魔物，將地球上的禁地壹個個踏平摧毀，讓我輩子民，能夠踏遍世上每壹個角落！”
　　柏林含笑點頭，“我果然沒看錯人，妳會站在人族的立場考慮。”
　　“那是因為人族在我的掌控中，是我的勢力。”杜迪安淡漠道，說完便轉身與媧神壹同折返飛船。
　　柏林望著飛船呼嘯離去，轉眼間消失在天邊盡頭，慢慢地收回目光，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雖然是個惡人，做的卻是好事。”
　　他剛要轉身，返回宮殿，忽然間旁邊壹個三頭六臂兇神惡煞的屍王將他抱住，壹口咬在他的頸脖上。
　　柏林沒料到這屍王會襲擊自己，要知道這些屍王都在他的控制當中，根本不會出現噬主的事，在猝不及防下，加上這屍王距離極近，又速度奇快，竟沒反應過來，被壹口咬中。
　　下壹刻，他猛地爆發，雙臂壹震，將這屍王推開。
　　嗡~！
　　推開屍王後，他感覺大腦嗡嗡作響，雙眼充血，壹種邪惡念頭在腦海中滋生，片刻後，他喘著粗氣，慢慢平復下來，臉上的表情略有變化，渾身的氣質也帶有幾分冷峻和邪魅，跟先前溫文爾雅白衣如雪的感覺相差較大。
　　“我沒有賭錯，神被人類掌控，真是滑稽！我就知道，只要我願意歸順，便不會交手，將來日子久了，統壹了這顆星球，必然會忍不住征戰星空，殺到魔蟲和荒神的老巢。”柏林眼眸冰冷，唇邊掛起壹抹冷笑，“等殺完魔蟲和荒神，他又會忍不住繼續探索宇宙。”
　　“這浩大的宇宙，沒有極限，誰也不知道是否只有魔蟲和荒神兩個外星生命，也許還有別的生命，更高級的文明……”
　　“神的壽命悠久，當自家的領地看完，會不斷開拓新的領地，不斷地征戰，永無止盡，直到遇上難以抵擋的強敵，才會停下腳步……”
　　“不管怎樣，將來他征服星空宇宙時，這區區壹顆地球，又豈會看在眼裏？到時終歸會落入到我的手中，雖然是屈居人下，但這世上誰又能真正當得第壹？誰又知道，第壹上面，是否還有更強的存在？”
　　“這樣的貪婪追逐，就讓他去找尋吧，我能得到這顆星球的統治權，已然滿足……”
　　“只是，要慢慢等待了。”
　　“好在結局是美好的，等待也無妨，反正已經等待了兩百多年……”
　　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飛船在屍國上空呼嘯而過，速度卻不如來時氣勢洶洶迅捷如雷，原因是杜迪安壹時不知該去向何處。
　　這偌大世界，要在哪裏去找尋海利莎？
　　如果換做舊時代，人類遍布全球，壹份國際通緝，就足以找尋到天涯海角，但如今卻不同，只能靠自己壹處壹處去找尋。
　　“回頭得把聯邦的科技引用到帝國和火龍國度，將這片大地恢復秩序……”杜迪安目光閃動，想到此處，略覺心煩，用聯邦的科技將這裏恢復成舊時代通訊發達的時代，需要時間，最快也要數月，真正得到成效，也許要壹兩年，而此刻他覺得沒等待壹天，都是煎熬。
　　天下都已經打下來了，可是要找壹個人，卻比打下這整個天下還難！
　　“她不在帝國，又離開了屍國，也不在聯邦，火龍國度也在找尋當中，至今還沒有消息傳來，她現在能去的地方不多，莫非是在哪個深山老林中？”杜迪安用排除法思考壹遍，眉頭皺起。
　　他駕駛著飛船，沒有返回帝國，而是沿著人煙絕跡的荒漠，山澤等偏僻之地飛去。
　　兜轉了半日，太陽落山，杜迪安依然沒找到半點蹤跡，不禁嘆了口氣，這樣大海撈針不是個辦法，而且海利莎是會移動的，若是木頭，生長在壹處不會移動，他將這地翻過來壹寸壹寸的找，也遲早會找到，但如果海利莎也在四處流浪，恰巧與他擦身而過，轉悠到他找尋過的地方去了，豈不是反復兜圈子？
　　“妳究竟在哪裏……”杜迪安望著漆黑的大地森林，長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