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304章 整頓

　　杜迪安微微皺眉，冷笑道：“梅隆財團不敢在言論上正面攻擊元素神殿的神使，就想利用這樣迂回的方式，利用妳們貴族長久對狩獵者的排斥和厭惡，來削弱我在貴族中的聲望和影響力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福林點頭，道：“所以不能讓他們得逞，最近這段時間，妳就在元素神殿多待待，用行動來反擊他們！”
　　杜迪安微微搖頭，道：“我沒空待在神殿，不過目前確實要返回壹趟元素神殿，在那裏購買點材料，正好順路解決這件事。”
　　福林微怔，看了他片刻，道：“行，這件事妳自己把握。”
　　杜迪安微微點頭，起身道：“天色不早，我先回去了，若是神殿來調查的話，就說我壹直在妳這裏。”
　　“好，這件事交給我。”福林壹口答應下來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在福林和山德魯的相送下，杜迪安從萊恩古堡的正門離開，他的突然出現讓古堡內的其他成員和傭人們大吃壹驚，不知道這位卷動風雲的少年是何時出現在古堡中的。
　　等返回山下的亞德小鎮時，外面已經是宵禁時間，但杜迪安此刻返程是坐著萊恩家族的馬車，壹路上暢通無阻，數小時後，他便回到了莫紮河邊自己的古堡中。
　　遙遙望去，古堡內的二樓有微弱燈光，顯然還有人沒有入睡。
　　杜迪安眼中閃過壹絲冷意，等馬車停了，下了車，門口職守的兩名從萊恩家族調來的騎士認得杜迪安，沒想到這位小老爺深夜回來了，吃驚之余，迅速上前問候行禮，並為其將古堡大門拉開。
　　杜迪安進入古堡中，推開大廳的門，只見大廳內點著兩盞油燈，燈光微弱，空蕩蕩的大廳內沒有壹人，他掃了壹眼，來到大廳上方的桌上坐下，向守衛道：“去把管家叫來，還有廚房裏的阿萊。”
　　守衛見他臉色不善，有些緊張，應諾道：“是。”說完，迅速跑上樓，片刻後，壹陣急促腳步聲從二樓傳來，守衛和尼古丁壹前壹後地飛速趕往過來。
　　尼古丁站在二樓扶手處時，便看見坐在大廳內的那道熟悉身影，臉色微變，下壹刻堆起驚喜的笑容，急步上前，道：“少爺，您回來了？”
　　杜迪安偏頭瞥了他壹眼，並沒有理會他臉上的驚喜之色，冷淡地道：“給我沏茶。”
　　尼古丁連道：“是！”上前提起桌上茶壺，給杜迪安斟滿壹杯茶。
　　杜迪安看了壹眼茶色，冷聲道：“壹點熱氣都沒，這也叫茶？”
　　尼古丁臉色微變，很快又露出歉意之色，道：“是小的失職，這就給您燒水去。”說完，轉身跑到廚房中，正好撞見從另壹處側房中出來的廚師阿萊，立刻臉色壹板，喝道：“快去燒水，少爺回來了，還磨磨蹭蹭什麽，燒完水再給少爺煮點他最愛吃的雪兔排骨。”
　　廚師阿萊是壹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，剛從睡夢中被叫醒，聽到少爺叫自己，便披著衣服匆匆趕來，聽到尼古丁的話，微怔壹下，連忙應諾，轉身便要前往廚房。
　　“阿萊，妳過來。”杜迪安叫道。
　　阿萊微怔，立刻止步，看了尼古丁壹眼，低頭從他面前迅速繞過，來到杜迪安面前低頭垂首地站著，道：“少爺，您有什麽吩咐？”
　　杜迪安沒有回他，而是轉頭望著尼古丁，道：“妳去燒水，我找阿萊有點事。”
　　尼古丁臉色微變，強笑壹下，道：“是！”轉身快步走入廚房。
　　片刻後，尼古丁終於將水燒開，幸好他從小就當管家，對這些傭人們的活兒極為熟悉，什麽活兒都會幹，倒沒能難倒他，很快便提著壹壺開水返回大廳，見大廳內死寂壹般，阿萊垂首站在杜迪安面前，杜迪安坐在桌邊，手指輕輕點著桌子，面色平靜，令人琢磨不透。
　　他心中暗凜，笑道：“少爺，開水來了。”
　　杜迪安微微點頭，道：“放這吧，去把他們幾個都叫過來。”
　　“現在？”尼古丁微怔。
　　杜迪安偏頭望著他，冷漠道：“怎麽，天色很晚了麽？”
　　尼古丁連道：“不晚，不晚，我這就去。”說完，飛快上樓。
　　片刻後，卡奇、吉妮絲、老金三人從樓上飛快下來，看見坐在大廳內的杜迪安，卡奇和吉妮絲對視壹眼，都看出彼此眼底深處的意味，順著樓梯下去。
　　老金最先下樓，身上還穿著睡衣，外套都沒有換，滿臉驚喜地看著杜迪安，道：“妳總算回來了，我們還以為……”說到這裏，忽然想到什麽，看了壹眼周圍，怔了怔，臉色變得難看，道：“老，老黑他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看了他壹眼，低聲道：“我盡力了，他運氣不好。”
　　老金眼眶壹紅，微微咬牙，道：“不怪妳，只是，他的屍體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微微默然，道：“沒辦法帶回。”
　　老金握緊了拳頭，低下頭去，道：“都怪我，是我太弱了，如果我更強壹點，像卡奇那樣，或許當時就能殺死那東西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看了他壹眼，沒說什麽，轉頭望著緩緩下來的卡奇和吉妮絲。
　　卡奇看見杜迪安，喲了壹聲，笑嘻嘻地道：“沒想到妳命挺大，我們還以為妳也被什麽魔物給叼走了呢，我們在入口處等了妳三天，都沒看妳回來，按理說活下來的希望挺渺茫的，妳運氣倒是不錯。”
　　杜迪安凝視著他，道：“聽說萊恩家族的族長福林老爺子讓妳們去壁外找我，妳們沒去？”
　　卡奇聳了聳肩，道：“我們又不知道妳去了哪裏，怎麽去搜尋，別沒找到妳，反而把我們自己搭進去，我又不是感知能力，妳了解的，這可不能怪我。”
　　在他旁邊的吉妮絲沈默地聽他說完，才緩緩道：“我的魔痕能力也不具備感知作用，所以沒辦法去找妳。”
　　“騙人！”這時，站在杜迪安前面的老金霍然擡頭，憤怒地看著二人，道：“我本來要去的，妳們兩個卻攔著我，不讓我去，還說什麽迪安死了，我們就自由了。”
　　卡奇臉色微變，冷哼道：“妳不要血口噴人，凡事要講證據。”
　　“不錯。”吉妮絲目光微冷，盯著老金。
　　杜迪安微微擡手，打斷剛要繼續開口爭論的老金，淡淡地道：“妳們的心思我都清楚，心裏怎麽想的，我不管，也不管了，但至少在行動上，要讓我看到，妳們對我的忠誠！”說到這裏，偏頭望著卡奇和吉妮絲，道：“妳們真的以為，我死了，妳們就能自由了？很抱歉的告訴各位，如果我死了，遮在妳們頭上的保護傘就沒了，妳們會死的比我更難看，而不是再次被關押到監獄！”
　　卡奇和吉妮絲臉色微變，卡奇開口道：“他在撒謊，我們沒有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擡手打斷他的話，平靜地道：“我不求妳們去壁外搜尋我，但妳們至少應該在那裏等到我回來，或許我返回到巨壁入口時，就奄奄壹息了呢？如果妳們在，豈不是正好能救我壹命？”
　　卡奇微怔，壹時語塞。
　　杜迪安輕聲道：“我說過，我會給妳們每人三次機會，卡奇，現在妳已經用掉兩次了，事不過三，希望妳好自為之。”
　　卡奇臉色微變，冷哼壹聲，扭過頭去。
　　杜迪安沒有理會他的態度，目光落在旁邊始終畢恭畢敬的尼古丁身上，緩緩道：“管家。”
　　“我在。”尼古丁連忙回答。
　　“妳可知道，妳已經把三次機會全用掉了。”杜迪安微微瞇起眼眸，聲音中含著壹絲殺意。
　　尼古丁壹怔，急忙道：“少爺，我不明白，我記得就上次在返回的車廂裏，冒犯過您壹次，如今來到您的城堡裏，我壹直安分守己，再無半點不軌之想，您不能因為我以前的行為而誤解我，在您面前，我根本沒有能力翻身，我早就死心了，而且這麽大壹把年紀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微微搖頭，道：“我說了，從我保釋妳們出來的時候，妳們就要聽從我，效忠我，不能有不軌的心，就算有，也只能在心裏想想，就算做了，也別讓我知道！但很可惜，妳的辦事能力太粗糙，說真的，我挺失望，不是失望妳背叛我，而是失望妳背叛的過程，太多漏洞！實在難以想象，妳以前的主人是何等的粗心大意，才能讓妳掏空他們的賬單金庫，或許，是我看錯人了。”
　　尼古丁怔住。
　　卡奇和吉妮絲偏頭瞧著他，卡奇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，玩味地抱著膀子，靜靜觀賞。
　　“小的不懂，還請少爺直說。”尼古丁回過神來，語氣堅決地道。
　　杜迪安漠然道：“剛來古堡，妳就委托廚師打聽我的身份信息，這是什麽用意？”
　　尼古丁不禁看向旁邊的廚師，立刻道：“少爺，他誣蔑我！”
　　杜迪安瞥了他壹眼，道：“妳是不是覺得，錢能封口？確實，錢在某些時候很管用，可惜，妳只能給他錢，而我，不但能給他比妳更多的錢，還能給他命！妳說，妳的身份大，還是我的身份大？我想，就算是壹頭豬，都會知道站在哪邊是優勢。”
　　尼古丁臉色頓時難看起來，低頭道：“少爺，我知錯了，當時我只是想更好的伺候好您……”
　　“這些話就不用說了。”杜迪安淡漠道：“第三次背叛，是妳在我的房間，搜尋我的東西，第四次背叛，是妳在我離開時，偷偷給梅隆財團送信，通報我去壁外狩獵的消息。”
　　尼古丁急忙道：“不是我，真的不是我，妳不能這樣血口噴人。”
　　杜迪安淡漠地看著他，道：“妳應該慶幸，我現在很忙，沒時間好好處理妳，我說過，背叛我的人，我會讓他哭出來，既然妳待在家裏不安分，下次狩獵的時候，妳就跟我通行吧。”
　　尼古丁臉色壹變，連道：“少爺，您，您不能這樣對我，空口無憑，我不甘心。”
　　“我最喜歡讓人不甘心。”
　　“少爺，我……”
　　杜迪安擡手打斷他的話，揮手讓阿萊退下，瞥了壹眼卡奇和吉妮絲，道：“妳們也準備下，好好休息，過兩天壹起去壁外。”轉頭向老金道：“妳在家裏看家，再雇幾個傭人回來，記得要挑仔細點，別讓其他財團得到消息，趁機把人送進來。”
　　“我會的。”老金點頭，欲言又止，當想到壁外魔物的猙獰身姿時，到口的話還是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