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封
我在幕后调教大佬 by 阎ZK
2021-3-16 19:39
分封于归泉界,后辈,名录?
这都是些什么?
画中仙茫然时,却见到敖广,土地,云千风,戚安歌等行礼之后,有都取出一叠纸笺般物件,捧在手上,上面隐隐有金色名姓,然后一一地道:“回禀太公,东海水域诸族精锐合一万之数,龙族血裔者七十一名,其名姓刺帖皆在于此。”
“……自诸洲祖脉山神土地河神皆有,共计一百,俱可以入归泉界当中。”
“银枪决云斗部已立下,皆习了兵家手段……”
“我云中一脉也已经准备了云兽三百,其余诸族人共计一千……”
言语沉静平和,却让画中仙不由悚然,唯独敖广他们自己才知道,这些都是龙族,地祇,云中族,以及银枪决云当中选拔而出的精锐,为此甚至于进行了相当长时间的比斗,务必使得能够满足归泉界之事的要求,赵离拂袖,桌案上出现一张卷轴,只在空中就已经展开。
然后那诸多金色名帖之上就有一个个文字浮现出来。
如同满天繁星,纷纷落在了那卷轴之上。
原本的金色纸笺散去。
名字是最初的咒语,也是最初的因果,封其名,担其果,无数的名字化作了因果气数,落在了那卷轴之上,令这卷轴越发厚重,待得所有文字没入其中,赵离拂袖将这卷轴收起,随意笼在袖袍之下。
众人这才微松了口气。
这一次群仙会真正关键和要紧的事情便就此结束。
接下来便是寻常的闲散交谈。
土地觉得看到了天庭真正的后手和伏笔,所以对于封归泉界之事更是感慨,画中仙却是摸不着头脑,只是感觉方才群仙齐齐起身的一瞬莫名就有种庄重肃穆之感,让他背后汗毛都炸开来,此刻更是糊涂,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发问。
最后又随意谈论了下,便即散去,赵离决定等到姬辛身体稍微养好了些,再和他说关于他血脉的事情,看了一眼贪狼,感慨一声,傻狗有傻福,今日这样大的风波暗流,贪狼怕是一丁点儿都没能察觉。
因为什么都不知道,端坐地堂堂正正,不开口,反倒最是能震地住旁人。
嗯,像东皇……
……
等到群仙都离去之后,赵离随意握着手中被厚重气数所侵染的卷轴。
这算是除去东皇半身外,他现在手头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。
以这为核心,就能够将挑选出的修士经由白色空间送入归泉,领取敕令,执掌归泉一脉权柄,便能化作一方神灵,只是这一步恐怕还是要自己亲自去,他总不能直接把这卷轴一下扔到归泉界里面去。
北阴怕不是气地会杀上门来。
赵离无奈,饮一杯茶,起身迈步,走入了归泉界中。
只是短短一步,便是天地变化。
眼前的画面一下就从白色空间亭台楼阁,云烟缭绕,化作了归泉的风景,原本遮掩元神的变化不再持续,重新化作了满头白发,他原本是用发簪束好头发,可那些鸟儿给他的系法很奇怪,不是发簪,而是分出数缕白发交错编织,以玉环束好,垂落下来,比之于先前更是慵懒。
赵离严重怀疑凤凰让这些鸟儿系头发时掺杂了私货。
他来归泉时只是随意确认了坐标位置,倒是没有专门出现在某一处大城,或者说修行者所在的门派,眼前一派银装素裹,却是极北寒地之处,随意呼吸都能够呵出大片白雾。
赵离并不在意,元神之躯也无惧寒冷,白发青袍,云纹广袖,随意往前。
他准备至少在分封之前看一看这所谓的归泉界。
既然只是兴之所至,就任意东西,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顶。
走到山顶上往下看去,只见到雪原雾凇云海,天地间一片茫茫琉璃景致,赵离忍不住感慨道一句善,有心吟诗几句,偏生一时间想不出来个应景的句子,又不能喊一句大山啊,你全是雪,大雪啊,你可真白,憋了一会儿,只得又叹了一句大善。
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然后就有老人的声音笑道:
“先生也喜看这云海雪景吗?”
赵离微微挑眉,转过头,看到了身后是个富家翁模样的老人,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,双眼晶莹透亮,悄悄打量着赵离;极北之地突有来人,本就有些奇怪,何况是仿佛毫无修为在身的老人和孩子,尤其出现还是这样地巧。
赵离若有所思,看着这一老两少,随意笑答道:
“雪景自然是好,云海也好,一时间看得出神了,老丈也是来赏景的?”
老人走上前来,和他并肩,也笑着看着这云海雪景,感慨道:
“是啊。”
“我家在这儿有一处庄子,年少时就常常来看这云海雪原日出日落什么的,有时候一看就是好些时辰不觉得厌烦,只觉得自己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地好,说起来不怕先生笑话,当时是真觉得自己家这处处美景,丝毫不比别家差。”
“天底下怎么有我这般好的地方?”
旁边两个小孩子笑出声来,赵离微笑应道:“确实是好景。”
老人又闲聊几句,便即相邀道:
“难得有客人来这地方,不如去我那宅子里喝杯酒,暖暖身子?”
……
常人很难想到这样冰天雪地的地方居然能够找得到这样大的庄子。
朱墙碧瓦,却又因为上面盖了雪,藏在山里,反倒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味道,而是洗尽铅华,予人一种清雅干净的感觉,院子里屋子楼阁不少,却没有什么人,老者取了小火炉温着酒,桌子上摆着些精致小菜。
两个小童儿则是忍不住在院落里嬉戏打闹。
老者邀赵离落座,敬酒,赵离随意将袖袍当中的卷轴取出,轻轻放在了桌上,然后看着旁边的寒梅,略有些遗憾道:“可惜了,这梅花树还没有开。”老者笑着应承道:“许是不到开花的时候,这地方荒凉,花开地都迟些。”
赵离失笑,道:“这种说法,贫道还是第一次听……”
那边两个孩子跑过来,看着这一幅卷轴,满脸好奇。
那个男孩想要将这卷轴推一下,可卷轴却完全推之不动。
赵离抬眸看下去,其实不只是这小男孩在,这院子里分明还有诸多生人肉眼看不着的魑魅魍魉在,此刻那精灵古怪的小男孩瞪着双目,鼓起腮帮子用力,可身后却是数百的魑魅魍魉齐齐暴起肌肉发力,彼此拉扯,脸都涨得通红。
那魑魅魍魉的数量直接蔓延到院子之外,甚至于隐隐都排到了山下。
这样的阵容,仿佛就是一座山都能够给搬走了去。
可是任由他们拼死了用力,这一张卷轴却是纹丝不动。
常人无法听入耳中的嘶吼和暴跳如雷般的叫声不断响起。
“好重!好重!”
“比山都重!”
“搬不动,搬不动!”
赵离看的有趣,拈着酒盏,看了看这院落,随意道:“老丈这里地方很大,就是‘人’有些少了,看着冷清。”老人拍了下大腿,叹道:“谁说不是呢?我这里原本也是有万贯家财,十分好景去看,可千想万想我也没能想得到,这不是外面出了问题,是自家院子里出了几个祸事的!”
“正事不去做,偏偏勾连外面的恶客,不但将这大好的家业给弄得破破烂烂,都给败光了,还害了自己人,哎呀天天地勾心斗角,也不知害死了这家里多少人。”
“这到了现在,虽然说是将这几个败家子破落户给撵走了。”
“可是这家业啊,也是败地差不多了……尤其是人心散了啊,往日这家里都信这主家,可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,家业容易攒回来,这人心散了,可就不好收拾了啊……”
“竟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见得这儿重新聚集人烟气。”
老人一边说着,一边给赵离添酒,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道人,道:
“老朽斗胆问一句,客人是客人……”
道人无所谓道:“若是说远来为客,在下的确是客人。”
老者点了点头,道一句是这个理,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,道:
“那客人是好客,还是恶客……”
赵离诧异失笑,屈指轻轻叩击桌面,那桌上卷轴突然间散发流光,上面纠缠诸多气数,堂堂正正,又毫无丝毫血煞之气,逸散而出,一瞬间匹练般的功德气息冲天,自这雪原之上腾腾而起,如同云雾溢散,三千里气随之而动。
从山上排列到山尾的魑魅魍魉俱都化作了滚地葫芦。
那小男孩叫了一身,一下化作了个身披碧羽,两颊嫩黄的飞鸟,叫声清脆,扑闪着羽翼,落在了梅花树上,不敢再下来。而老者动容,双眼瞪大看着眼前这白发道人,起身练退了数步,恭恭敬敬地拜下,嗓音诚恳几乎啜泣道:
“先生远道而来。”
“且救归泉一救……”
赵离此刻于明白,眼前这老人却是这一座巨大不逊九洲陆地面积的世界,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面诞生的灵韵,也算是这一方小世界的天道,赵离没有遮掩气息,是为了通知北阴。而他踏足的时候,却也让这世界初步诞生的灵察觉,因果气数牵引之下,才有此一会。
只是可惜,根基不足,否则的话,此地倒也不必封神……
赵离心中遗憾,抬手饮酒,风吹雪起落,天地明净如同琉璃盛景,一缕寒梅白雪尽都落入了道人袖袍,放下酒盏,眼前所见,碧瓦朱墙已经散去,身前青石,他在此界最高峰之上独坐饮酒,长风猎猎,而这山峰之上一株寒梅,树上两只鸟儿盘旋。
“天道雏形在归泉界祖脉,化作了梅树。”
“可惜,如果不来见我,你或许能更早些蜕化为实体,而今至少往后一千年,值得吗?”
寒梅不言,只是微微摇晃,如同老翁拱手。
赵离看了看手中的酒盏,里面哪里是酒,分明是寒梅朝露,遗憾之余,却也失笑道:“也好,省得被凰道友责怪,伤势重了便不得饮酒。”白发道人将最后半盏握在手中,然后随意一拂。
那卷轴握在手中,哗啦啦直接展开。
卷轴如同长龙舒展,自这天地最高峰舒展而下,无数气数因果纠缠而起,和天地相联系,旋即只是一震,一个个名字化作金光,冲天而起,而在同时,整个天地的元气开始剧烈颤抖起来,仿佛煮沸的水,天地云雾一片清明,白日化作黑夜。
旋即联通白色空间,九洲之处选拔而出的精锐化作流光,没入此界。
这些身影在空中和一道道敕令融合,如同流光掠过天地。
这一界的天道这一次毫无半点阻碍,作为足以匹敌九洲陆地面积的大型世界,竟然主动配合,一道道流光撕裂了黑夜,没入水流,高山,没入了苍茫汪洋,乃至于腾起在漫漫长夜,有龙吟,有长啸,有利剑之鸣。
“好一场流星……”
在归泉祖脉之上,白发道人赞叹,山下无数众生瞪大眼睛,茫然看着这千万年不曾有过的盛景,看着天上一颗颗升起的星辰,然后就有天地浩大之音在各处响起,卷轴之上的名号,被这一方天地的天道亲自道出,才一出口,已有天地威名。
“兹有乱象,奉泰山府君,太上元始天尊敕令。”
“封……”
一道道浩大声音在各处响起。
定纷乱之象。
有功德汇聚。
不知道多少嘈杂声音。
唯一没有被这浩大之音所震撼的地方。
赵离伸出手中的酒盏,接了半碗功德,剩下一半则没入了那还没能绽放的寒梅之上,寒梅徐徐绽放,寒梅之下,白发道人右手端着酒盏,看着山下众生,天上群星,突然轻拍额头,笑道:
“是了,虽是迟了些,总算有了应景的诗句。”
“晚来天欲雪……”
他微微举起酒盏,看那寒梅,悠然轻笑。
“能饮一杯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