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3章 新王（中）

　　斯莱特林学院的……名单？
　　等待阿不思·邓布利多回来后处理？！
　　卢修斯瞳孔猛地一缩，那几张在他手中的羊皮纸似乎忽然变得烫手起来。
　　显而易见，邓布利多和卡斯兰娜这边知道黑魔标记的事情——这倒不是什么奇怪事情，毕竟斯内普就在霍格沃茨。
　　不过，真正让卢修斯·马尔福感到恐惧的是，这份统计名单的出现意味着霍格沃茨一直在监视所有家长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仿佛笃定他们会出现某些异常举动，而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，黑魔标记的灼烧……这，是不是也在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计划之中呢？
　　虽然《预言家日报》和麦格教授都没有透露太多信息，但双方在某一点上有着完全一致的表述：
　　这次针对于黑魔王、黑魔势力的围剿，是一场由邓布利多方面和魔法部联合展开的行动。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喉头滚动一下，努力不去看周围和身后，强自镇定地轻声说道。
　　“呃，卡斯兰娜小姐，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……”
　　“如您所见，我是霍格沃茨厨房的主厨，上至菜品的最终呈现，下至餐具统筹供给，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内容。”
　　艾琳娜手指轻轻按在唇上，湖蓝色眸子微微眯起，意味深长地看着老马尔福，露出一抹甜美可爱的笑容。
　　“毕竟今晚还有晚宴，我必须了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，才可以及时做出调整应对——马尔福先生，您似乎很热的样子？我让家养小精灵给您倒点冰柠檬水。霍格沃茨有霍格沃茨的规矩，损坏物品照价赔偿，亦或主宾双方友好协商……我们总得做点什么，你说是吧？”
　　“……我从来不知道霍格沃茨窘迫到会计较几个杯子、几个餐盘破损。”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呼吸略微加重，余光扫过周围，他注意到离他最近的那几个家养小精灵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
　　正如同他猜想的那样，在霍格沃茨之中最适合充当耳目眼线的，除了无所不在的幽灵外，只有这些近乎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小东西。
　　“破碎、损坏的餐具用魔法修复一下就好，实在不行就采购一些新的就好——霍格沃茨应该不缺这点儿钱。”
　　卢修斯沉默了片刻，故作轻松地把那几张羊皮纸清单放在旁边工作台，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　　“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插曲，过去了就没必要重新提起，没有人会注意到下一场晚宴更换了新的——”
　　“您说的没错。破碎的餐具可以修复，花出去的金加隆也可以重铸。不过……”
　　还没等卢修斯·马尔福把话说完，艾琳娜手指轻敲了两下扶手，决定直接打破某个中年墙头草仅存的那些幻想。
　　“某些残留在过去历史中的回响痕迹，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抹平消弭了，您说是吧？马尔福先生。”
　　“譬如说，您此时左手臂正在褪色的焦黑标记，又比如说某个经由人为因素而刻意附着上恐惧的魔法名……”
　　“魔法社会，我是说，大半个欧洲魔法社会正在到处搜寻食死徒，在十几年前的那些仓促审判中，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先生女士们辨别‘食死徒’的方式主要依靠的是口供和陪审团联合表决，但随着时代进步，依靠‘关键证据’来判断会更有说服力，是这样吧？”
　　伴随着女孩轻柔好听的声音，卢修斯·马尔福只觉得浑身汗毛瞬间立了起来，握着银色手杖的右手微微一动。
　　啪嗒。
　　某种冰冷的东西压住了他还没抬起的右手背。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低下头，只见两名家养小精灵恭敬地站在他身侧。
　　洁白的陶瓷餐盘边缘用金色丝线勾勒出复杂精美的图案，一杯散发着冷气的柠檬水稳稳地放在上边。
　　只不过，不同于常见的贴心服侍，那个托盘并没有出现在他方便抓取的地方，而是恰到好处地压在了他握着魔杖的右手背上。
　　“您的冰柠檬水，马尔福先生——我刚才就注意到，您好像很热的样子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魔女殿下。
　　不同于格林德沃、邓布利多的压迫感，这个和他儿子一样大的魔王公主似乎更像是真正的魔王。
　　“呼——好吧。看来您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、聪明。”
　　卢修斯沉默了几秒，轻呼了一口气，端起那杯柠檬水轻抿了半口。
　　“那么，我们开门见山地直接聊正题吧。卡斯兰娜小姐，您想要我做什么？”
　　“嗯？噢，我想您可能误会了，马尔福先生——”
　　艾琳娜眉毛轻轻挑动，手指不紧不慢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动着，用一种颇为玩味的眼神看着卢修斯轻声说道。
　　“此时此刻，上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傲罗正聚集在远方，等待着‘食死徒’自投罗网。”
　　“霍格沃茨城堡的封锁拯救了您和您的家人，人生在世，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岔路口，但最关键的往往就那么一两个而已。”
　　“正如同您所看到的那样，我们牺牲了美好、欢乐的午餐时光，牺牲了一些精美、华丽的艺术餐盘——因此，现在的问题显然不应该是我想要您做什么，而是您可以做些什么，或者说您觉得您自己应该做些什么，这并不是交易，马尔福先生。从来都不是。”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并不是没有思想，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，更不是单纯的墙头草。
　　事实上，他可以说是“食死徒”中想法最多的那个。
　　“如果……”
　　卢修斯·马尔福轻声说道，右手缓缓摩挲着左手腕内侧的印记。
　　“黑魔王并没有死，在未来某个时刻卷土重来，并且变得更加强大了呢？”
　　“某个时刻，这个时刻应该由谁来定？”
　　艾琳娜神色微妙地看着老马尔福，抽出一本薄薄的日记本，卷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。
　　“所以，马尔福先生，你要不直接问下汤姆？”
　　“汤姆·里德尔，你的老朋友了——他好像一直蛮想见你的。”
　　“通过我手中的这个，神奇的日记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