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我的眼睛

　　反叛就是壹場跟時間的賽跑，但這壹次，時間似乎沒有站在克裏斯丁這邊，他們沒有追上落單的剛鐸。
　　在兩方再次相見的時候，他已經集中起了超過壹百個全副武裝的教皇衛隊士兵，準備對付面前近兩百人的反叛軍。
　　“現在我們的交易還有效。”正當兩方在緊張地對峙，戰鬥壹觸即發的時候，剛鐸感覺到了來自口袋裏壹顆寶石的精神波動。
　　時間回到幾天前，佛羅倫薩，教皇宮。
　　教皇冕下剛剛收到了壹份來自華亞聯邦官方的貴重禮物——壹顆被層層天鵝絨包裹在盒子裏的暗紅寶石。
　　起初他還有點不明所以，因為光聖教跟華亞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往來，貿然送過來這樣壹顆價值不菲的寶石，動機相當費解。雖然他個人喜歡搜集寶石是個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，但對方也完全沒有討好自己的理由。
　　“妳在想為什麽？”正當剛鐸將寶石拿在手上把玩的時候，從寶石的裏面傳來了壹把中性的聲音。
　　“妳是誰。”久居上位、對各種秘密都有所耳聞的他，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像普通人壹樣慌張，嚇得將寶石丟在地上的失措舉動，他只是用平淡的語氣反問道。
　　“白墨。”
　　聽到這個名字以後，剛鐸內心第壹次有了壹絲震動。
　　普通人會認為，邁索國的崩潰的主要原因是寧煙火賭上生命的詛咒，匹夫壹怒，血濺五步的復仇故事，總是比以世界為棋盤的陰謀算計更加讓人津津樂道。在高層的示意下，所有的媒體也都這樣渲染著，讓普通民眾認為這就是事實的真相。
　　但通過衛星跟情報網絡知曉真相的他們，都清楚那個詛咒不過是個引子，真正的幕後推手另有其人，不然單憑壹個詛咒根本不可能扳倒不可壹世、高高在上的拉姆多。
　　“妳想要幹什麽？”
　　“做個交易。”
　　“我不需要跟魔鬼做交易。”剛鐸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對方。
　　“妳會的……”寶石的波動到這裏就突然消失了。
　　察覺到精神波動的消失以後，剛鐸用自己的神聖力量，將這個寶石封印了壹層又壹層，直至他覺得徹底安全為止。白墨的本人他對付不了，但區區壹顆意誌投影下的寶石，他要應付起來還是卓卓有余。
　　在封印完成以後，他覺得還不夠保險，幹脆就帶在了自己的身上，免得對方誘惑其他意誌不堅定的人，讓他們走向墮落。白墨這個名字，經過在邁索爾這場超過壹百萬人死亡的災難以後，在剛鐸看來已經跟魔鬼的名字等價。
　　“妳還能觀察到外界的情況？”兩軍陣前，剛鐸在聽到白墨的話以後臉色驟變，因為這意味著自己的封印完全失效了！
　　“我又不是只有這壹雙眼睛。”白墨無所謂地說道。
　　“對面還有妳的人？”
　　“沒有，但是有我的眼睛。”
　　剛鐸無言以對。
　　而另壹邊，克裏斯丁也沒再有多余的話，她就像女皇壹樣，直接指揮著麾下的人向教皇衛隊發動進攻，自己則跟剛鐸對上。
　　看著面前的這個身披錦袍的中年人，她回憶起這近三十年來發生過的事情。第壹次看見教皇剛鐸的時候，他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教皇冕下，壹個慈祥的中年人，而她，還不過是壹個剛剛進入修道院的小孤兒。
　　非常幸運地，她們那壹批孤兒，得到了在任教皇的祝福。
　　那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原力（靈氣），也沒聽說有信仰之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，兩人的差距有若雲泥。如果沒有意外的話，當她隨著時間成長為壹名真正的修女的時候，剛好能趕上對方的葬禮。
　　但命運通常都很能開玩笑，在原力出現在這個世界以後，壹切都改變了。時間仿佛開始倒流，現在的剛鐸，看上去似乎比二十多年前還要年輕，頭上沒有壹絲白發，魁梧的身軀也將代表教皇身份的袍子撐得滿滿當當，絲毫沒有年近九旬的樣子。
　　“克裏斯丁，主會原諒妳的。”剛鐸在胸前畫了個十字，然後身上開始泛起光芒。
　　作為光系神術師的他，身上籠罩了壹層純粹由光構成的護盾，拿著手上的聖杖，指向了克裏斯丁。
　　對於異教徒，剛鐸極度無情，但對於教會裏的人來說，他的包容大度甚至可以稱得上溺愛。壹生無妻無子的他，很多時候都當教會裏的後輩像孩子壹樣看待。哪怕克裏斯丁已經走到了奪權這壹步，他仍然有著原諒她的想法。
　　“不！”被霧枝深刻地改變了世界觀的她，已經跟剛鐸有了不可逾越的理念鴻溝，她渴望將光聖教變成壹個類似壹輪教的組織，為自己的變強提供更大的助力。作為新時代崛起的年輕人，她同樣相信力量才是壹切的答案。
　　而她對於力量的渴望，壹定程度上也是因為十年前跟白墨無意間的見面。差壹點就死在對方手上的她，期待著有壹天能完成復仇的願望。只是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追，兩人的差距也始終沒有縮小，這種不甘也成了這次發動叛亂的主要誘因之壹。
　　剛鐸嘆了壹口氣，任由原本被束縛在自己身上的無盡光芒，向著克裏斯丁掃去。而她的身後，則召喚出了大量由符文勾勒出來的生物，共同迎戰面前的敵人。
　　看似無害的柔和黃光，在接觸到這些天藍色外殼的符文生物後，卻像硫酸壹樣瘋狂地腐蝕著它們的存在。
　　只是克裏斯丁毫不在意這些損失，在她的身後出現了更多的符文生物，壹點壹點地將光輝啃咬消磨著。
　　兩人都是隸屬低、中、高後第四階的超階法師，能夠勾動原力海洋壹絲力量的他們，每分每秒都可以補充大量的魔力，幾乎不會有力量耗盡的可能，唯壹的限制是控制原力造成的精神消耗，這點依然是難以恢復。
　　由西方開創的法師體系，在晉升到高級法師的頂點以後，通過接觸原力海，從被原力海洋同化的劫難中熬過來以後，晉升到超階法師的層次。
　　跟靈樞體系的發展方向不壹樣，他們沒有偏向防禦的玄華層，取而代之的是恢復速度極快上限也相當高的魔力，可以真正地發揮出他們作為炮臺的威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