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擅自越界｜你难道想假戏真做吗

　　江沐在拍的这部戏并不算长，估计剪辑之后只有20多集，毕竟现在市场不太接受过于冗长的剧情，制片方们也在尝试着做一些短剧，于是拍摄周期控制在了三个月左右。
　　最近临近杀青，蒋荻却突然提出要来剧组，Joey姐提前两天就跟江沐报备了这件事。
　　虽然杀青在即拍摄空档急剧缩减，但他还是不得不和导演商量，空出了一天的夜戏。
　　蒋荻开门走进房车的时候江沐刚刚脱掉戏服外袍、解开腰封，没摘头套也没卸妆，正穿着白色打底长衫，腰间用一根绸带松松地系着，纤细精壮的腰部线条被勾勒得非常清晰。
　　被搂着腰从身后抱住的时候江沐有些错愕，他以为总裁大人会在酒店惬意地端着红酒等他，不至于跑来这么偏僻又交通不便的拍摄场地。
　　但仔细想想蒋荻也不是没有追他到拍摄现场的情况，只不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这位金主急不可耐，在空间狭小的房车里就想要操他。
　　他起初严词拒绝过，却因为反抗被弄得更狠，房车外人来人往，动静又不能闹大，那过程简直能把人折磨疯。
　　于是现在的江沐学乖了，老老实实任由蒋荻抱着，一动也不动：“你怎么提前两个小时来了？”
　　“下午临时取消了一个会，就提前过来了。”蒋荻抱了他一会儿，居然没有当即把人掀翻在椅子上脱裤子干正事，而是自己坐下来，拍了拍大腿示意江沐过去。
　　江沐跨坐上去，双手搭在蒋荻的肩膀，难得的乖巧模样：“蒋总，我下戏身上还有汗，回酒店再做行吗？”
　　蒋荻不置可否，只是盯着他看，看久了还嫌不够，伸手将他垂落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，拇指暧昧地蹭过耳垂。
　　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房车里响起：“可以暂时放过你，但……”
　　江沐误以为他又要和自己谈条件，下意识抢了话：“回去可以补，但我明天一整天的打戏，你别……”
　　蒋荻闻言挑起了眉，这只养不熟的小野猫近段时间好像乖顺了不少，不知道是因为吃够了强硬姿态的苦，还是想通了什么，愿意短暂收起利爪任人抚摸的模样确实更加可爱了一点。
　　“不是跟你说这个。”蒋荻在江沐脸颊印下一个吻，伸手托起他的下巴，“你和席晨曦的那个综艺是不是快拍完了，结束之后，你们还是不要有过多其他的交集了，注意一下分寸。”
　　江沐愣住了，意识到他是在说最近自己和席晨曦愈演愈烈的绯闻，开始上纲上线了：“……当初不是你要我和她炒cp的吗，怎么现在又不乐意了。”
　　“我从来没有说过，让你和她炒cp。就算有，现在也是时候解绑了。”
　　“蒋老板，你是不是有……”有病。
　　江沐忍着把最后一个字吞回了肚里，实在想不明白这位阴晴不定的总裁大人这次究竟玩的是什么花样，难道真的是要时时刻刻支配他的一切吗？
　　蒋荻误以为他在这件事上犹豫了，顿时脸色沉下来：“怎么了，你现在这样的态度，难道是想假戏真做了？”
　　江沐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，没多想就张口回了嘴：“那你呢，你现在这样排斥我和其他人接触交流，排斥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炒作的事情，你也是在假戏真做吗？”
　　——你这样，我真的会以为你在吃醋。
　　说完之后，江沐微张着嘴居然自己先愣住了，他在想什么呢？有了这样荒唐的想法之后，居然还对蒋荻的回应产生了……些许的期待吗？
　　对面的蒋荻闻言却沉默不语，导致房车内安静如斯。
　　隔了好一会儿，江沐觉得自己再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坐下去会更加煎熬，便趁着蒋荻没反应过来时抢先一步站起了身，慢慢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。
　　“蒋总，这些年来，我的一切从来都是你说了算，工作上的事我没有异议，但若是涉及到其他……你可以给我一点自由吗？”
　　蒋荻放在椅子扶把上的手骤然握成拳，他感受到江沐是鼓足了勇气说的这番话，他也感受到自己从来不可能真正征服这颗心，更无法操控渐行渐远的感情……又或者说，本来就不可能发生交集的感情。
　　江沐却依旧在说着话，似乎想顺势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倾泻出来：“我和席晨曦没有什么，未来也不会有什么。你放心好了，我说过在你身边的日子我不会让自己逾矩，肉体不会出轨，情感自然也不会。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和你坦白——或许……是我对你的感情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变化……”
　　听到这儿，蒋荻顿时仰起头瞪大了双眼，直勾勾地看进了江沐的眼底：“什么变化？”
　　“我好像变得有点……不那么讨厌你了。”
　　江沐突然想起席晨曦在车上说的那些话，对于有些人来说，不喜欢就意味着讨厌，那不讨厌，是不是也能当作是喜欢呢……
　　他自恃是极端的理性主义者，很少做冲动的事，也很少说没有完全考虑清楚的话。但是面对蒋荻的时候却总是容易失控，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当下最直接的情绪，而且居然还有些难以控制地食髓知味起来。
　　原先江沐觉得这是极端危险的信号，他把事情憋在心里，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变故让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和直白的拒绝；但他现在想明白了，无论什么结果，终归还是要试一试……
　　正当房车内的气氛进入一个极限拉扯的临界点时，江沐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，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。
　　他本想立刻按掉电话，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，理智逐渐恢复了主导权。
　　既然已经踏出第一步，那么些话也不是不能先点到为止，就算蒋荻接下来嘲讽他擅自越界，也还能有些挽回的余地——自幼缺乏安全感让他总是习惯于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　　于是江沐转身去接电话了，留下蒋荻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椅子里，似乎依旧陷在惊讶当中，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精明商人居然有些理不清楚现在混乱的思绪。
　　“喂，请问是江沐吗？”“你好，哪位？”
　　“这边是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部，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尽快过来一趟吗，患者贺炎黎手机里的第一联系人填的是你，我们目前也只能联系上你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贺、贺炎黎他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自杀未遂，刚刚被保姆送到过来，目前情况还不太稳定……”
　　江沐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，握着手机愣在原地，直到蒋荻走过来摇晃他的肩膀才猛然反应过来，声音都带上了颤抖：“最快的飞机回去也要两个小时……”
　　蒋荻一只手掏出电话给Joey安排买机票的任务，一只手牵起江沐示意他抓紧换衣服：“走吧，我和你一起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