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七章 成長

　　約瑟·波拉被成功消滅。
　　然而對於勝利過後的輕松。科文卻僅僅享受了片刻之間。
　　‘妖精的法律’魔法幾乎耗掉了科文大半的魔力，身體失去了眾多魔力的加持之後，科文的體質難免略微減弱了壹些。
　　再加上之前的戰鬥當中，幾度動作幅度過大。
　　因此，眾多因素綜合在壹起，令科文徹底忍耐不住整個身體的劇痛。
　　無力地躺在地上，科文的身體不斷顫抖，不止神經在連綿地劇痛，渾身肌肉也在仿佛抽筋兒了壹般地接連抽搐。
　　好在這種痛感並沒有‘激活儀式’過程中的那般程度，科文倒還可以忍耐。
　　咬牙堅持，過了好壹會兒，身體的劇痛這才漸漸減輕。
　　這時，龐大的魔力快速接近過來，沒多久，馬卡洛夫會長那小小的身子出現。
　　周身被風系魔法元素托著，從破碎的墻壁處飛了進來，並緩緩落在了科文的身旁。
　　向整個破碎的大廳掃視壹圈，馬卡洛夫會長無奈地輕嘆壹聲，柔聲開口問道：“妳還好嗎？”
　　“老爺子啊……”
　　科文顯得有氣無力，暫時沒有力氣起身，只能躺在地上勉強回應道：“我身上的情況並非因為戰鬥而造成的，是因為開發‘第二魔力源’的後遺癥還沒有過去。”
　　“妳呢？”科文反問道：“看來，密斯特崗已經幫您將魔力收集回來了，怎麽樣？有沒有什麽後患？”
　　“安心好了。”馬卡洛夫會長慈祥地笑道：“魔力都回來了。”
　　回應完畢，馬卡洛夫會長彎腰上前，就要攙扶科文起身。
　　見此，科文連忙阻止道：“等等！”
　　在馬卡洛夫會長的疑惑中，科文苦笑道：“先別碰我，這會兒，我渾身的神經還在劇痛呢，讓我再緩壹會兒。”
　　聞言，馬卡洛夫會長不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，語氣自責地說道：“都是因為我這個家長不稱職，讓孩子們嚴重受苦了……”
　　“您沒做錯。”科文安慰道：“要怪，就只能怪‘幽鬼’的人太卑鄙吧。”
　　馬卡洛夫會長再次嘆息壹聲，隨即盤腿坐在了科文的身邊。
　　轉頭，透過破碎的墻壁，馬卡洛夫會長看向外面正在漸漸落下的夕陽。
　　沈默片刻，他低聲說道：“這次的事情很嚴重，科文妳記住，對於‘評議會’之後的所有問責，壹定要全部都推在我的身上！包括約瑟·波拉的事情也是！壹定要記住！”
　　聞言，科文張開嘴笑了，不過又牽扯到了臉上的肌肉，令他頓時‘嘶’地倒抽壹口涼氣。
　　待劇痛減輕，他這才對面色關切的馬卡洛夫會長說道：“安心好了老爺子，這次的事情沒有您認為的那麽嚴重。”
　　“不。”馬卡洛夫會長搖頭：“兩家公會開戰就已經很嚴重了，更何況還出現了傷亡，並且約瑟·波拉他是……”
　　“您先聽我說。”
　　科文不想讓馬卡洛夫會長產生太多負擔，因此打斷之後解釋道：“過不了幾天，‘幽鬼’就會被‘評議會’審判成黑暗工會。”
　　隨即，科文將他這次‘迦爾納島’之行的過程簡單講述了壹遍。
　　最後總結道：“所以，有烏璐蒂亞幫咱們運作呢，過後即便有人過來審查，估計也就是走個形式。”
　　聽完科文的解說，馬卡洛夫會長張著嘴吶吶無言。
　　好壹會兒，他這才苦笑壹聲，搖頭感慨：“這麽壹來，倒顯得我這個拖後腿的老頭子更加沒用了唔。”
　　聽見了馬卡洛夫會長的口癖，科文知道對方的壓力已經大為減輕，不禁小心地咧嘴笑了起來。
　　體內的疼痛已經達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，科文就此緩緩半坐起身。
　　“說起來。”科文壹邊繼續起身，壹邊說道：“老爺子，這場戰爭也並非是壞事。”
　　“唔？”馬卡洛夫會長同樣起身，並疑問道：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　　“因為能讓公會裏的大家清醒壹下。走著？”
　　科文在身體周圍纏繞了風元素，並向馬卡洛夫會長招呼壹聲。
　　待兩人壹起向破碎的墻壁外面飛去，科文這才接著說道：“壹直以來，大家都太順風順水了，仗著公會在外界越來越強大的名聲，大家不止對自身的實力方面產生了怠惰，就連心態也開始自傲了起來。”
　　在馬卡洛夫會長思索著點頭當中，科文接著說道：“雖然大家沒有在平時的言語和態度上表現出來，但大家在任務中所造成的破壞，卻暴露了他們的真實心態。”
　　“妳這樣說……”馬卡洛夫會長想了想，不禁頷首道：“好像還真有點道理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科文同樣點頭：“我們這壹批從小在公會長大的，只是因為專註力的關系，所以才會無意識間造成破壞。但其他那些人不同，他們是因為心態的變化，所以有些不知不覺的肆意妄為。”
　　馬卡洛夫會長的神色變得嚴肅，沈聲問道：“所以，妳才說這次的戰爭並非壞事？”
　　“對。”科文向遠處的海岸線望去，並說道：“這次的戰爭，就連那些幽靈雜兵都可以對大家造成嚴重的威脅，我想，他們應該能夠有所清醒了。”
　　“不好說唔。”馬卡洛夫會長搖搖頭，壹邊欣慰地看向壹同飛行的科文，壹邊說道：“妳戰勝了約瑟·波拉，恐怕會讓他們出現更大的驕傲心態。”
　　“這就要靠老爺子妳了。”科文笑著推脫：“您該發揮作為會長的責任了，向大家提醒壹下真實的情況，讓大家關註自身，而不是從我身上分攤自豪感。”
　　“唔，我會的！”馬卡洛夫會長語氣認真地回應了壹聲。
　　“另外……”科文又起話題：“這次的戰爭，也讓大家的實力出現了磨煉性提升，這同樣也是壹件好事。”
　　馬卡洛夫會長贊同地點頭，臉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。
　　同樣放眼向海岸線那邊的眾人望去，馬卡洛夫會長笑著說道：“沒錯唔，我感受到了，納茲、艾爾夫曼，還有大家，而今的魔力氣息已經變得不同了，大家的魔力當中、已經產生了更強的信念，不過……”
　　說到這裏，馬卡洛夫會長又轉頭看向科文，略微遲疑地說道：“妳現在的魔力倒是更加龐大了，但我仍舊沒有在妳的魔力當中感知到信念唔。”
　　“信念嗎……”
　　科文由此沈默了片刻，而後搖搖頭：“可能，我是因為學習天賦的關系，所以還沒有出現真正的覺悟吧。”
　　“估計如此吧。”馬卡洛夫會長有些惋惜地說道：“畢竟沒有完全的圓滿無缺。”
　　“就像妳說的那樣，強大的天賦，卻桎梏了妳的信念。”
　　“等妳將來真正將信念和靈魂也能投入到魔力當中，那時，妳的實力將會出現跨越式的提升。”
　　兩人的交流到此為止，因為他們此時已經飛回了海岸線這邊。
　　降落身形之後，科文接受了大家對他的慶祝，而後，大家又因為戰爭的勝利而大聲歡呼。
　　不久，麗莎娜飛去徹底殘破了的移動城堡，將納茲、艾爾夫曼、以及格雷三人接了回來。
　　全員齊聚之後，在馬卡洛夫會長的帶領下，所有人壹路簇擁著回到了公會之前。
　　不過完全倒塌的公會建築，卻令所有人的輕松神態消失。
　　雖然知道科文和馬卡洛夫會長都可以將公會復原，但無論怎麽說，公會都是因為大家的保護不利，才被那些讓他們無力顧及的幽靈士兵給徹底摧毀了。
　　說到底，這都是大家的責任。
　　所以，眾人都有些無顏面對在前方和‘聖十大魔導士’拼搏的科文，也無顏面對公會的會長馬卡洛夫。
　　在壹陣氣氛低沈當中，馬卡洛夫會長矗立在所有人的前方，看向倒塌的公會建築靜默了片刻。
　　他知道時機到了，因此面色認真地轉過身，向所有人發出了鄭重的訓導，訓導大家通過這次的戰爭，壹定要重新認清自己。
　　在這種氛圍下，馬卡洛夫會長的訓導之言，被大家認真地聽在了心裏，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自省的神色。
　　見此，馬卡洛夫會長壓住了心中的快慰，微微轉頭，快速和眼帶笑意的科文對視了壹眼。
　　這時，露西從人群中上前出來，眼帶淚花，面色懊悔地向馬卡洛夫會長自責道：“對不起……這都是因為我……”
　　“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唔，小露西。”
　　馬卡洛夫會長恢復了平時的神態，笑瞇著眼睛，擡頭向露西說道：“快樂的事，悲傷的事，如果不能壹力承擔，就盡管向大家分享吧，這就是所謂的公會大家庭。”
　　在露西的眼淚奪眶而出之下，馬卡洛夫會長擡起手臂，令手臂仿若橡膠般伸長。
　　在露西的頭頂溫柔地摸了摸，馬卡洛夫會長慈祥地笑道：“個人的幸福就是大家的幸福；個人的悲憤，也是大家的悲憤。妳的眼淚，也是大家的眼淚唔……”
　　“沒有必要自責。”
　　馬卡洛夫會長轉頭環視所有成員，語氣欣慰地接著說道：“大家的心意應該已經傳遞給妳了吧，擡起頭吧，妳也是‘妖精的尾巴’的壹員唔。”
　　聞言，露西徹底淚崩，不再壓抑自己，放開情緒大聲哭嚎了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