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百八十三章 夜幕

　　本以為來看的是某物頂車輪的那類宮闈秘事艷史，不料看完出來心情有些沈。
　　摩耶還在外面等，見兩人出來，擠眉弄眼：“先生，感受如何？”
　　那小眼睛還在淩墨雪身上轉了轉，言下之意在那種封閉看片的小屋子裏妳們是不是現場來了壹發？
　　然後被淩墨雪揍了壹頓：“我忍妳很久了！”
　　摩耶抱頭慘叫：“先生救命！”
　　夏歸玄抱肩冷眼，才不會去救它呢：“我說，這裏的影像妳沒看過的？誰告訴妳是什麽宮闈秘事？是正規紀錄片好不好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摩耶頓足：“先生我忘了，這東西要在午夜場，有真人扮演的……正規紀錄片那種東西有人看嗎？大家星際航行很累的，不是黃色就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了……”
　　淩墨雪揍得更狠了：“人家就是壹團迷霧，妳們也能Cos！澤爾特聖殿沒弄死妳們這些瀆神者真是失職！”
　　“咳，生命的性癖是自由的！迷霧怎麽了，玩泥巴的妳見過嗎？臥槽別打了……”
　　夏歸玄偏頭不看。
　　別看這摩耶哈巴狗壹樣，其實修行高著呢，淩墨雪的拳腳打不死的。星際著名海盜團的團長豈是易與？當初被自己揍了好幾拳都沒揍死來著……
　　“帶我去買科技！”淩墨雪揪著摩耶的衣領子：“那種空間門的科技，還有這種觀想VR展示的科技！還有什麽別的，都帶我去看看，敢弄成什麽黃色科技，走著瞧！”
　　摩耶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，覺得被提醒了。真弄壹些特色小東西給先生，估計不錯的說……不是為了氣淩墨雪，是為了討好夏歸玄。
　　它現在發現了，這位先生不是面上看著的如此雲淡風輕仙意飄飄，本質悶騷著呢……先生壹定會表揚的，被這不痛不癢的揍壹頓算啥，別提劍砍就行……
　　淩墨雪揪著摩耶帶路買東西去了，夏歸玄跟在後面看他們胡鬧，面帶微笑，心中卻有些沈。
　　如果澤爾特獸類文明是與尋找自己有關，是某人丟下的棋子自然發展到如今，那此人當然是當初的宿敵。
　　自己重傷之後尋找地方閉關療傷，還有工夫布置各種大陣。對方重傷逃逸之前有工夫丟下壹枚閑棋，那壹點都不稀奇。
　　不可能是姐姐，姐姐的修行自己可太了解了，絕對與這種模式沒有半點關系，不是壹掛的。
　　那類能量與精神生命，倒是有那麽點姐姐的影子，當然也不是太像，不能硬扯。總體來說這事應該和姐姐無關，反而是有了宿敵的線索。
　　能不能借此反推宿敵所在倒是另說……關鍵在於，似乎對方原種族的悲劇、以及蒼龍星無休止的戰爭，源頭好像都是自己。
　　忽然有了壹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覺，不是看戲的，自己就是戲中人。
　　還好……早就已經入戲了。
　　本來就是自己的事情。
　　另外關於澤爾特聖堂們的光暗能量分歧，這個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那個暗魔的影響。他們此類爭議的起始，大約與暗魔滋生於裂隙是差不多的時間，算是互相牽引而成。
　　這種事倒不能完全算自己的鍋，因為宇宙誕生這樣的光暗能量爭議是常見的事情，各類修行文明也常有，正魔之爭就是類似的體現之壹，兩儀相對從來都是宇宙的主題。
　　所以澤爾特的墮落與腐蝕，和獸類無關，而是修行文明的必然之路，暗魔不過是其中的壹類具現。如果沒有獸族入侵的話，很可能在某壹個時間，暗魔被奉為暗能量之神，澤爾特本身就會因此分裂。
　　他們卻沒有光明之神，或者說，如今在他們心中取代光明之神的是女皇。
　　自己對圖林的引導看來是恰到好處的，驅逐墮落與腐蝕，讓女皇重奉光明的純凈，那本來就是圖林“內心深處早就想做的事情”……
　　不知道圖林回去後，這個引子會慢慢帶來怎樣的變亂……從女皇如今的狀態來看，她未必還能有以往的控制力了。
　　說不定要出大事兒……不過需要壹段時間的發酵，還要配合前線的失利，會更成為引信。
　　這就要看公孫玖打得如何了，老實說夏歸玄對公孫玖這方面的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。
　　但這也意味著，誅殺暗魔的事情要更提上議題了，否則對方真在暗能量之神的凝聚下，那自己這番布置就叫作為他人作嫁衣裳。
　　“摩耶。”夏歸玄喊住前方櫃臺買東西的摩耶：“太陽庚金和崇陽木心，這裏沒有對吧？”
　　“主要是稱呼不壹樣，很難找的，除非我們再逛個好幾天，逛遍整個集貿星慢慢找。”摩耶道：“另外這種集貿星都是比較公開的交易，類似於壹般文明的普通商廈吧，那類很珍稀的東西在商廈裏想找到也確實不太可能，估摸著先生還是得去找那些專職的星際行商，壹家壹家問過去，或者幹脆去劫掠某些國度的庫藏……”
　　“停停停！越說越沒邊了。”夏歸玄沒好氣道：“妳是海盜我不是，少拿這套膈應人。”
　　淩墨雪趁機道：“砍了它吧。”
　　摩耶臉都綠了：“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……”
　　夏歸玄笑道：“妳說話不盡不實，苦勞都消壹半了。”
　　摩耶楞了楞：“冤枉，我對先生的忠誠天日可鑒，絕無欺瞞！”
　　“哦，那小蘑菇星的拍賣會妳怎麽不說？”
　　摩耶轉身就跑，被夏歸玄壹把拎住。壹個壹米五幾的蘑菇人被夏歸玄跟提小孩壹樣拎在半空，兩腳還在死命跑得跟車輪壹樣。
　　車輪轉了片刻，終於熄火。摩耶耷拉著腦袋生無可戀地懸在那裏：“先生，我不能去小蘑菇星，會被打死的。”
　　“妳和向家什麽關系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摩耶鹹魚壹樣掛在那裏不說話。
　　淩墨雪大出壹口惡氣：“帶我們去小蘑菇星，再論有沒有苦勞吧。”
　　“好吧。”摩耶生無可戀地遞過兩枚水晶：“這是知識記憶水晶，妳要的東西都在這裏……”
　　集貿星夜幕降臨，四處開始有了曖昧的霓虹和熙攘的氣息，和白天的文明有了很大的不同。
　　某種意義上，擁有壹條戰艦，無論什麽類別和型號……那就是房車的終極進化版。
　　除非妳對集貿星上開設的娛樂項目比如酒館和那種服務有興趣，否則根本不需要考慮住宿之類的事情，回自己戰艦就完事了，什麽設施都應有盡有。
　　摩耶當然是很希望去進行壹些娛樂項目的，如同很早年文明的水手們，靠岸了那玩得可瘋了，宇宙航行也是壹樣。然而悲劇的是，這位先生和他的女劍侍對此壹點興趣都沒有，逛完了需要的東西之後，就板著臉徑自回了戰艦。
　　好在兩人也不需要它了，摩耶便拉了壹幫海盜兄弟重新出發出去玩：“我們出去玩啦，先生也玩得開心點。”
　　淩墨雪臉紅紅地啐了壹口，悄悄看了夏歸玄壹眼。
　　壹些事情是需要氛圍引導的，當妳明明知道周圍的人都在狂歡著做那種事情，那他們孤男寡女獨處戰艦裏，心自然也會跳得變快。
　　但夏歸玄卻好像完全沒想過那種心思，只是坐在休息艙裏，取九玄星鋼和自己的鈞臺之劍對照觀摩，好像在研究煉器細節，心事滿腹的樣子。
　　淩墨雪也不知是松了口氣呢還是有些失望，試探著問：“主人要休息麽？”
　　“哦。”夏歸玄頭也沒擡，隨口道：“妳去休息吧，這兩天妳也累了，我再研究壹些事情。”
　　淩墨雪想說我不累，話到嘴邊終究還是變成了：“那我去洗澡。”
　　這麽暗示性濃郁的話，夏歸玄還是沒反應，只是“嗯”了壹聲。
　　淩墨雪有些小失望地進了浴室，除去了銀色的戰甲，看著鏡中自己筆挺的身姿，忽然也有些想笑。
　　到底在想什麽呢……
　　人家也是女性，做的事猶如史詩。自己做的事猶如傻子。
　　還不如看看剛買的各類文明知識，篩選壹下怎麽給人類使用。
　　淩墨雪放好浴缸水，舒服地躺了進去，取出記憶水晶，啟動了知識播放。
　　水晶裏立刻響起了……女人做那事的聲音，連帶著女優的三維影像，響徹了整個休息艙。
　　淩墨雪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