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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这一代人，是见证过历史的一代人。见证着人类与新冠病毒旷日持久的战争，也见证着正发生在欧洲大陆的一场冲突。 2022年2月24日，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在乌克兰开展特别行动，俄乌双方冲突爆发。 武装冲突特别是打仗是很烧钱的，后者往往要倾举国之力。而在现代，战争消耗不是按天来计算，而是按秒计算。 小到一发子弹，一把手枪，大到一架战机，一枚导弹，乃至一艘航母……打出去的是子弹，烧掉的是白花花的银子。 战争到底有多烧钱？ 我们整理了一些公开数据。 1999年科索沃战争，美国持续78天空袭，耗资70多亿美元（按当前1美元=6.3138人民币汇率，约合人民币441.97元）； 2001年阿富汗战争，美国60天军事支出100多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631.38亿元）； 2003年伊拉克战争，美国50多天军事支出310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957.28亿元）。 这些都只是美国政府公开的军费开支，更真实的数据，或许可以从这些报告中看出端倪。 2021年8月16日，美国总统拜登发文称，美国将从阿富汗撤军。 这场战，打了20年。 ![]()
根据美国布朗大学发布的战争成本项目（Costs of War），在这场“美国最长的战争”中，美国花费超2.26万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4.27万亿元）。 包括近1万亿美元的直接军费支出和4430亿美元的追加预算，还有5300亿美元的军费借贷利息以及2960亿美元的老兵补贴。 ![]()
而且这些费用只包括过去花费的，还不包括未来给退伍军人的终身护理费用及未来产生的借贷利息。 该报告认为，美国在阿富汗战争的军费支出仅次于二战。 巨额军费，只是天价战争成本中的一部分。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预计，伊拉克战争的经济成本将达到3万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8.94万亿元）。 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计，这笔支出都将是海湾战争的近9倍，比越战多了近三分之一，比第一次世界大战多一倍。 我们历史上唯一更昂贵的战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，当时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万部队持续战斗了4年，其总花费（以2007年币值计算和计入通货膨胀）近五万亿美元，每支部队的花费少于10万美元。 反观伊拉克战争，每支部队的支出高达40万美元。 ——《三万亿美元的战争： 伊拉克战争的真实成本》 这些钱到底花在了哪里？ 武器装备，是最直观的战争开支。 19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，耗时42天（1991.1.17-1991.2.28），一共打了288枚二型战斧导弹，一枚单价约为100万美金。 也就是说，这场战争仅战斧导弹就花了2.88亿美元（1991年中国GDP为3833.73亿美元，人均GDP333美元）。 科索沃战争期间，北约共派遣飞机1000多架，舰艇40多艘（其中美国约730架飞机、24艘舰艇，北约其他国家约325架）。飞机共出动32000架次，投弹13000吨。 其中，美国B-2战机有6架，出动45架次，而一架B-2战机造价在20亿美元左右，还不包含高昂的维护保养费用、燃油费。 2017年，波兰从美国进口250辆M1A2SEPV3主战坦克，单价2400万美元，共计60亿美元。 除去这些大型武器，每名士兵的单兵装备成本也非常高。 据简氏防务网站披露，由于频繁参与反恐战争，美军单兵装备成本自2000年以来已增加了两倍。 一名美军士兵的装备成本(包括夜视装备)在2000年时约为7083美元，如今已跃升到近2.6万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6.42万元）。 除此之外，各种海运费、空运费、人事费用、采购费也都极尽烧钱之能事。 战后军人抚恤金也是一项巨大开支。 3月2日，俄罗斯国防部首次披露伤亡数据：俄军死亡498人，1597人受伤。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3月4日报道，普京在与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成员举行会议期间称，所有在俄乌交战中阵亡的军人家属将依法获得742.1万卢布保险金和一次性抚恤金，再额外向每一名在行动中阵亡的国防部军人的家属支付500万卢布。 （按当前1美元=123.5卢布汇率计算，1242.1万卢布，折合10.06万美元，约合人民币63.5万元；俄罗斯2021年平均月薪34600卢布，合321美元。） 此外，每名家庭成员每个月都将获得现金补贴。负伤军人也将获得补贴，合同制军人如果因伤不能继续服役将获得296.8万卢布的一次性补贴，如果落残，则每个月可以领取现金补贴。 而2021年，俄罗斯GDP总额为16476万亿美元，人均GDP为1.13万美元，用在军人抚恤上的钱是一个不小的数额。 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，美军阵亡293人（因战事阵亡148人，非战事阵亡145人）。 还有十多万美军患上了“海湾综合征”，其中4万多人致残，一直到2017年，美国政府还需要向20万名退伍军人提供超过43亿美元的补助、养老、抚恤金。 ![]()
但是，这远远还没有结束。 除了伤残抚恤、阵亡抚恤，军人伤情治疗、战后心理疗愈……都需要大量的资金。 有些患上战后创伤应激的退伍军人，可能一生都无法再融入正常社会生产活动，照顾他们，也是政府的责任。 战争中炸毁的公共设施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。 科索沃战争造成南联盟1800多名平民丧生，6000多人受伤，近百万人沦为难民； 20多家医院被毁，300多所学校遭破坏，还有50多座桥梁、12条铁路、5条公路干线、5个民用机场被炸毁； 39％的广播电视传播线路瘫痪，大批工厂、商店、发电厂被毁，直接经济损失达2000多亿美元。 这一数字超过了南斯拉夫在整个二战中遭受的损失。 美国布朗大学的报告称，从2001年起至2019年结束，美国一共花费了5.93万亿美元在战争上（约合人民币37.44万亿）。 打仗的钱从哪里来 通常而言，战争融资的手段主要有三种：征税、发债和超发货币。 首先是征税。 自古以来，税收都是军队打仗的重要经济来源。 比如军阀混战的民国时期。 京剧《杜鹃山》中有一段对话： “请问，现在是哪一年？” “民国17年。” “可是，你们的田赋钱粮、苛捐杂税已经收到民国37年了。” 电影《让子弹飞》中，也有一句这样的台词：“前几任县长把鹅城的税，收到90年以后了。” ![]()
这不仅仅是创作者们的艺术想象，而是军阀割据地区的真实写照。 看看四川史料记载中，四川各地区民国23年的征税情况。 南充：征到民国54年（1965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0军； 资中：征到民国60年（1971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1军； 犍为：征到民国64年（1975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1军； 越巂：征到民国74年（1985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4军； 灌县：征到民国80年（1991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8军； 彭县：征到民国69年（1980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8军； 新繁：征到民国80年（1991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8军； 成都：征到民国74年（1985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9军； 安县：征到民国72年（1983年）。征收机关：29军。
而这些钱，大部分都成为了军费开支。毕竟，养兵需要花钱，手里的兵越多，实力越强，军费开支就越大，苛捐杂税也就越重。
民国元年（1912年）：610万元； 民国6年（1917年）：783万元； 民国7年（1918年）：1050万元； 民国8年（1919年）：1434万元； 民国14年（1925年）：2651万元； 民国15年（1926年）：3880万元； 民国23年（1934年）：9000万元。 为了搜刮到更多税款，军阀们绞尽脑汁巧立名目，甚至还有了粪税 、锅头税、鸡税、狗税……简直是连呼吸都要交税，老百姓苦不堪言，破产、饿死的人不计其数。 苛捐杂税猛如虎，过重的税负可能导致民心向背，社会不稳定性大大增强，因此，征收重税并不是最好的办法。 其次是借钱，发债。 斯蒂格利茨的著作《三万亿美元的战争——伊拉克战争的真实成本》一书的腰封上赫然写着这样几句话： 美国政府：伊拉克战争是免费的，既不用削减政府的开支，也不用提高你们的赋税，还不会引发通货膨胀。 美国人民：那钱从哪儿来呢？ 美国政府：向外国政府借。 怎么借？发债。 参战国通过发行国债，向本国民众、企业乃至其他国家借钱，这些钱转身变成了枪炮弹药，只要打赢，就不愁没钱还，甚至还可能倒赚一笔（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国家打一仗经济倒退几十年，有的国家却能靠战争发家致富）。 通过发债筹措军费，也是日本能打赢甲午战争的重要因素之一。 明治维新后，日本开始学习西方，通过发债来发展经济，进行军事改革。甲午战争前，日本发行了巨额国债，从而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。而当时，被称为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，却只能依靠民间捐款来维持高额的战争支出，弹尽粮绝，最终大败。 后来，发债也成为了筹措军费的主要手段之一。 但发债其实也有风险，一是高额的利息成本可能导致国家破产，如果到期还不上钱，甚至会导致国家信用的破产。 另一种方式，是印钱。 但是，货币超发会导致通货膨胀，带来的后果可能远远大于战胜后带来的利益。因此这个钱也不是想印就能印的。 无论战胜还是战败，无论钱是怎么来的，战争所带来的毁灭性的灾害，无论如何都难以弥补。 被炮弹炸毁的废墟，可能是一家人唯一的庇身之所；埋骨他乡的无名士兵，又是谁的儿子、丈夫、父亲、朋友；沦陷的城市，有多少有名或无名的故事在战争的铁蹄下湮灭。 枪响之后，没有赢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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